黑白瞬間4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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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白瞬間4（1）
誰說兇殘的謀殺案只能發生在淒風苦雨的深夜？風和日麗的午間也可以。
宋言言那個蠢貨肯定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去責怪小歆，真不理解妹妹為什麽一定要護著她。一個被人盯上都還無知無覺的傻瓜，讓她被爸媽綁去做實驗算了。我記得把人丟進玻璃渣裏，觀察其反應的實驗還沒做過，我挺感興趣的。
我和男朋友劉渙大二時互生情愫，現在是標準的交往關系，打算半年之後結婚。
爸媽很不看好他，說他配不上我，並多次叮囑說他不是個好人。前半句話我是認同的，可是後面的半句，我有些不同的看法。劉渙是一家小煙店老板的兒子，和我的家境可以說是雲泥之別，不過人的好壞嘛……不是好人，但那有什麽關系呢？
作為被我操控的戀人，他非常稱職。
好人哪裏會喜歡我呢？我是天生的壞種，從靈魂到□□都是極致黑暗的顏色。像小歆那種家夥的靈魂都無法與我們相契合，更別說正常人了。
雖然我和爸媽常常不回去，但是客房足夠，小歆不至於動用我們的房間。房門上了鎖，那家夥有能力打開，可無論誰都知道她不會這麽做。她懂得怎麽樣才能讓彼此都好過。
妹妹把我新家樓下的小子給弄回去了。他早就已經成年，倒是方便。我曾多次去試探他，可惜都無功而返，看來又是一個麻煩的家夥。他好像對妹妹有意思，那雙眼睛裏有勾引人打破的情感，不過小歆對他完全不感冒。威脅不上她的家夥簡直毫無用處，他沒有資格成為我的作品。
說起作品，我最喜歡妹妹。我能聽見她的心底有一只小灰兔在尖叫，弱小的動物連哀嚎都那麽動聽——這也就是她十三歲生日時，我給她選卡通小灰兔餐巾紙的原因。
無論有多痛，她表面上都表現出平淡冷漠，以至於被腐蝕了大片手臂也習慣性一聲不吭。冷漠、忍耐、壓抑、痛楚成為她的常態，喜怒哀樂不敢讓別人瞧見分毫，就連宋言言也不例外。這個閉環真是令人賞心悅目，痛苦掙紮的小灰兔太美了。
只有我能看見，專門為我一個人而生的藝術品。
痛苦嗎？這麽痛苦了還能忍耐嗎？那我就一層一層把她剝開，帶血的皮肉最令人感到舒適。聽小歆身體裏的小灰兔無助吶喊，痛到極致的嘶鳴比任何輕音樂都來的悅耳。該死，我可不希望再有別人傷害她。
跑到別人家裏，以為找到了避風港嗎？哪裏會這麽容易？把她抓過來，鎖上房門，拿起桌子上叫不出名字的藥品，扯過她弱小的胳膊，讓那瓶液體順著流淌下去。
小歆掙紮的力氣也像小兔子，隨便就能制服。她從上幼兒園就展現出過於早熟的性格，爸爸讓她五歲之前住在沿海地區的奶奶家，只偶爾接回來。奶奶有精神障礙，發起瘋來比年少時的母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，我的行為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。
“你有校長家的鑰匙對不對？就說是你私自跑到他家做實驗，自己弄的，聽到了嗎？”
她滿頭大汗，虛弱地靠坐在門邊，手臂和衣袖發出被腐蝕的聲響。
“才不是。”
“親愛的妹妹，你這麽聰明，應該知道爸媽不會怪罪我弄傷你，而你心裏的哀嚎若是叫他們聽到只會更麻煩。你只是個小孩，總不能對抗這麽多大人。要麽加入我們，要麽消滅我們。看似有很多條路，實際上只有兩條——聽話，或者死亡。”
爸媽沒有阻止小歆去找校長，對這件事情看的很淡。雖然沒能阻止她，但證明了爸媽對她漠不關心也是好的。
從小到大有很多人跟妹妹表白，她從來不稀罕給予回應。那些男生要是知道妹妹背後有我們這些怪物，肯定會頭也不回地跑掉。實際上，妹妹的容貌只能說好看，離國色天香還有一段距離，是那種丟在人群中大概率不會被第一眼註意到的類型。
不過這些基於一個前提——僅從外貌來看。
可愛的小灰兔，只有我能見到的她，極致美妙的動物。
我喜歡可愛。
有個小孩不知輕重，差點目擊到我的臉就算了，居然還敢說印花紙巾上的妹妹是老鼠。我最討厭不知死活的愚蠢幼子。
看來有很多人想讓你去死，那我不介意幫他們一把。
兇手就是“姐姐”，答案已然送到你們面前，怎麽理解便與我無關了。明知答案的推理，你們真的能靠近真相嗎？好好推理吧，狂妄的偵探們。
住在案發現場樓上，我並感到沒有不安，因為還有四位保鏢與我同住。如此難得的思路，我怎麽也得送爸媽幾副極具特色的油畫才行。
妹妹的別墅後面有一片郁郁蔥蔥的私人花園，她維護得很好，園子裏視野開闊，是藝術取景的絕佳地點。好久沒有回去找小歆玩了，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。
***
3月18日
我叫秘書帶褚蘭來家裏做客，她們在車上聊了幾句。
“你和小劉合作的還好嗎？”
“還好，畢竟是葉醫生新交往的男朋友，不會太差。”
“哈哈，我們醫生挺久沒動刀了，聽到這個稱呼還真是不習慣呢。”
“那次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，我覺得不能等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再磨合。”
“小褚啊，你是第一個跟劉渙合作的人，小心點。”
…………
我本不是嗜血殘暴之人，但本身極其缺乏安全感，對背叛者保持絕對零容忍的態度。褚蘭是個乖孩子，可惜她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姐姐，吸引了我新男友的視線。
劉渙本來就多疑，而且敢做不敢當，整天活在膽戰心驚裏。我送了一點線索給他，希望他能夠順藤摸瓜，不要讓我失望才好。
我當然不至於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記恨上他們，但如果他們內部之間產生了矛盾，我也不會以德報怨主動去當和事佬。他們不值得我花費那麽多心思。比起他們，我更喜歡妹妹。
…………
妹妹站定在花架前，我正好完成了作品。
烏雲密布的天空之下，三只麻雀停在破爛的太陽傘上。一只通體淺藍的小鳥倒在地上，鐵箭刺穿了它的心臟，鮮血一滴滴溢出，染紅了它身上的藍羽。這是個悲劇無疑，然而讓這個悲劇變成罪惡交響樂的，卻是遠處拉著泛著寒光的弓箭，臉上還掛著邪惡笑容的獵手。
妹妹伸手遞給我一個透明的密封袋，袋子裏裝的是一節煙蒂，“他還是太大意了。”
我接過密封袋，又勾勒起畫中細節。
“他是個混蛋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。他以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嗎？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我歡心，卻不料我對男人的態度根本就是可有可無。話說你眼神還真是犀利呀，那次我偷偷帶你去見他，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虛偽。哦對了，這出好戲你會看完的吧？即便是為了宋言言。”
妹妹拿起一邊的勾線筆，把獵人滿弓上的箭從一支添成了三支，對我說：“畫錯了，這次的獵物是三個。”
我愉快地笑起來，用拇指沾取鮮紅色的顏料，從畫布的左上角猛地拉到右下角。紅色劃過畫面中的所有生物，像染上鮮血的鏡頭，正在拍攝死亡的街道。
…………
晚上鎖門睡覺，心想妹妹一定會對我心存感激。
小歆這久狀態一直不好，纏繞她的病痛更加肆虐，整個人好似冰火交錯中的產物，有一種冰裂紋瓷器的痛感。可惜我們是盲人，摸不出碎裂的內裏。
今天她或許能睡的安穩些。或許她在頭痛到冰裂時，不會夢見絕望哀嚎的哭泣聲，以及那張悲痛欲絕的臉。
3月19日
中午，妹妹靠在落地窗與墻相接的角落，俯瞰殘忍的的屠殺現場——別墅的旁邊有一個死胡同，裏面的大水缸被層層凝固了的血液包裹。胡同裏沒有監控，沒有行人，不會有人看見裏面發生的齷齪事。可妹妹的房間，卻是個例外。
透過幹凈的玻璃，一切盡收眼底。
水缸裏的東西在掙紮，氣泡不斷冒出，汙濁的水入侵她的鼻子、口腔和肺腑，更深入她的靈魂。心臟驟停，但天堂與她無緣，只有地獄會向她敞開大門。
死胡同的大門緊閉，我撥通金洲舅舅的電話。
廢棄的垃圾逃不過被丟棄的命運，迷失了自我的信徒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喚醒，真相會被掩埋，但永遠不會消失。雖然作惡多端的人終有一天會被制裁，但是無辜的受害者卻再也無法得到救贖。
我把信封點燃，丟進空的玻璃杯。
【劉渙：
你這輩子是看不到這封信了，我會幫你先送到那邊。
你一定很驚訝吧？你一定會好奇自己為什麽會輸的這麽突然，這麽徹底？
有什麽好奇怪的呢？自從你殺了你的外遇——褚蘭的姐姐時，你就應該知道法院的判決才是你的歸宿。
我是一個相當心狠手辣的人，對於累贅和背叛者，我不會有一絲的同情和憐惜。我會榨幹你身上的一切價值，然後毫不猶豫地丟棄。
其實我早就發現了端倪，於是請小歆去調查你的底細，沒想到牽連甚廣。那天傍晚，小歆跟著褚蘭去了你家煙店，無意間看到你摟著一個女人進了處廢墟。她滿心疑惑地尾隨著你們進去，就看見你拿著刀發了狂地砍她。後面小歆查出來她的身份就是褚蘭同母異父的姐姐。
你之所以殺她，是因為她抓住了你的什麽把柄來勒索你吧。
妹妹不小心暴露了行蹤，還好躲避及時，沒有讓你看到她的臉。雖然你察覺到了有目擊證人，可卻不知道是誰。
褚蘭和你不熟，所以我想到利用她，讓你產生誤會，認為她就是當日的目擊證人。你真是個多疑的蠢人，這麽容易就上當了。
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，我答應你的追求，只是為了讓某些人放心。我有喜歡的人了，你還不配成為我的男朋友。
有傳言說最兇殘的惡鬼死後，靈魂會去到地獄的最深處。那裏暗無天日，生不如死。以你骯臟齷齪的品行一定會去到那裏。
於你而言，說安息已是無用。
我可不是妹妹，我是葉雨青，我沒有那麽大度。
綜上所述，我由衷的祝願你：烈火加身，永無寧日！】
我刪掉了相冊裏一篇沒用的報告。其內容簡單總結下來就是：褚蘭生父性楚，為某林業公司董事長。當時醫院報告證明她是龍鳳胎中的妹妹，而她的親哥哥名叫楚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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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說兇殘的謀殺案只能發生在淒風苦雨的深夜？風和日麗的午間也可以。
宋言言那個蠢貨肯定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去責怪小歆，真不理解妹妹為什麽一定要護著她。一個被人盯上都還無知無覺的傻瓜，讓她被爸媽綁去做實驗算了。我記得把人丟進玻璃渣裏，觀察其反應的實驗還沒做過，我挺感興趣的。
我和男朋友劉渙大二時互生情愫，現在是標準的交往關系，打算半年之後結婚。
爸媽很不看好他，說他配不上我，並多次叮囑說他不是個好人。前半句話我是認同的，可是後面的半句，我有些不同的看法。劉渙是一家小煙店老板的兒子，和我的家境可以說是雲泥之別，不過人的好壞嘛……不是好人，但那有什麽關系呢？
作為被我操控的戀人，他非常稱職。
好人哪裏會喜歡我呢？我是天生的壞種，從靈魂到□□都是極致黑暗的顏色。像小歆那種家夥的靈魂都無法與我們相契合，更別說正常人了。
雖然我和爸媽常常不回去，但是客房足夠，小歆不至於動用我們的房間。房門上了鎖，那家夥有能力打開，可無論誰都知道她不會這麽做。她懂得怎麽樣才能讓彼此都好過。
妹妹把我新家樓下的小子給弄回去了。他早就已經成年，倒是方便。我曾多次去試探他，可惜都無功而返，看來又是一個麻煩的家夥。他好像對妹妹有意思，那雙眼睛裏有勾引人打破的情感，不過小歆對他完全不感冒。威脅不上她的家夥簡直毫無用處，他沒有資格成為我的作品。
說起作品，我最喜歡妹妹。我能聽見她的心底有一只小灰兔在尖叫，弱小的動物連哀嚎都那麽動聽——這也就是她十三歲生日時，我給她選卡通小灰兔餐巾紙的原因。
無論有多痛，她表面上都表現出平淡冷漠，以至於被腐蝕了大片手臂也習慣性一聲不吭。冷漠、忍耐、壓抑、痛楚成為她的常態，喜怒哀樂不敢讓別人瞧見分毫，就連宋言言也不例外。這個閉環真是令人賞心悅目，痛苦掙紮的小灰兔太美了。
只有我能看見，專門為我一個人而生的藝術品。
痛苦嗎？這麽痛苦了還能忍耐嗎？那我就一層一層把她剝開，帶血的皮肉最令人感到舒適。聽小歆身體裏的小灰兔無助吶喊，痛到極致的嘶鳴比任何輕音樂都來的悅耳。該死，我可不希望再有別人傷害她。
跑到別人家裏，以為找到了避風港嗎？哪裏會這麽容易？把她抓過來，鎖上房門，拿起桌子上叫不出名字的藥品，扯過她弱小的胳膊，讓那瓶液體順著流淌下去。
小歆掙紮的力氣也像小兔子，隨便就能制服。她從上幼兒園就展現出過於早熟的性格，爸爸讓她五歲之前住在沿海地區的奶奶家，只偶爾接回來。奶奶有精神障礙，發起瘋來比年少時的母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，我的行為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。
“你有校長家的鑰匙對不對？就說是你私自跑到他家做實驗，自己弄的，聽到了嗎？”
她滿頭大汗，虛弱地靠坐在門邊，手臂和衣袖發出被腐蝕的聲響。
“才不是。”
“親愛的妹妹，你這麽聰明，應該知道爸媽不會怪罪我弄傷你，而你心裏的哀嚎若是叫他們聽到只會更麻煩。你只是個小孩，總不能對抗這麽多大人。要麽加入我們，要麽消滅我們。看似有很多條路，實際上只有兩條——聽話，或者死亡。”
爸媽沒有阻止小歆去找校長，對這件事情看的很淡。雖然沒能阻止她，但證明了爸媽對她漠不關心也是好的。
從小到大有很多人跟妹妹表白，她從來不稀罕給予回應。那些男生要是知道妹妹背後有我們這些怪物，肯定會頭也不回地跑掉。實際上，妹妹的容貌只能說好看，離國色天香還有一段距離，是那種丟在人群中大概率不會被第一眼註意到的類型。
不過這些基於一個前提——僅從外貌來看。
可愛的小灰兔，只有我能見到的她，極致美妙的動物。
我喜歡可愛。
有個小孩不知輕重，差點目擊到我的臉就算了，居然還敢說印花紙巾上的妹妹是老鼠。我最討厭不知死活的愚蠢幼子。
看來有很多人想讓你去死，那我不介意幫他們一把。
兇手就是“姐姐”，答案已然送到你們面前，怎麽理解便與我無關了。明知答案的推理，你們真的能靠近真相嗎？好好推理吧，狂妄的偵探們。
住在案發現場樓上，我並感到沒有不安，因為還有四位保鏢與我同住。如此難得的思路，我怎麽也得送爸媽幾副極具特色的油畫才行。
妹妹的別墅後面有一片郁郁蔥蔥的私人花園，她維護得很好，園子裏視野開闊，是藝術取景的絕佳地點。好久沒有回去找小歆玩了，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。
***
3月18日
我叫秘書帶褚蘭來家裏做客，她們在車上聊了幾句。
“你和小劉合作的還好嗎？”
“還好，畢竟是葉醫生新交往的男朋友，不會太差。”
“哈哈，我們醫生挺久沒動刀了，聽到這個稱呼還真是不習慣呢。”
“那次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，我覺得不能等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再磨合。”
“小褚啊，你是第一個跟劉渙合作的人，小心點。”
…………
我本不是嗜血殘暴之人，但本身極其缺乏安全感，對背叛者保持絕對零容忍的態度。褚蘭是個乖孩子，可惜她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姐姐，吸引了我新男友的視線。
劉渙本來就多疑，而且敢做不敢當，整天活在膽戰心驚裏。我送了一點線索給他，希望他能夠順藤摸瓜，不要讓我失望才好。
我當然不至於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記恨上他們，但如果他們內部之間產生了矛盾，我也不會以德報怨主動去當和事佬。他們不值得我花費那麽多心思。比起他們，我更喜歡妹妹。
…………
妹妹站定在花架前，我正好完成了作品。
烏雲密布的天空之下，三只麻雀停在破爛的太陽傘上。一只通體淺藍的小鳥倒在地上，鐵箭刺穿了它的心臟，鮮血一滴滴溢出，染紅了它身上的藍羽。這是個悲劇無疑，然而讓這個悲劇變成罪惡交響樂的，卻是遠處拉著泛著寒光的弓箭，臉上還掛著邪惡笑容的獵手。
妹妹伸手遞給我一個透明的密封袋，袋子裏裝的是一節煙蒂，“他還是太大意了。”
我接過密封袋，又勾勒起畫中細節。
“他是個混蛋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。他以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嗎？使出了渾身解數來討我歡心，卻不料我對男人的態度根本就是可有可無。話說你眼神還真是犀利呀，那次我偷偷帶你去見他，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虛偽。哦對了，這出好戲你會看完的吧？即便是為了宋言言。”
妹妹拿起一邊的勾線筆，把獵人滿弓上的箭從一支添成了三支，對我說：“畫錯了，這次的獵物是三個。”
我愉快地笑起來，用拇指沾取鮮紅色的顏料，從畫布的左上角猛地拉到右下角。紅色劃過畫面中的所有生物，像染上鮮血的鏡頭，正在拍攝死亡的街道。
…………
晚上鎖門睡覺，心想妹妹一定會對我心存感激。
小歆這久狀態一直不好，纏繞她的病痛更加肆虐，整個人好似冰火交錯中的產物，有一種冰裂紋瓷器的痛感。可惜我們是盲人，摸不出碎裂的內裏。
今天她或許能睡的安穩些。或許她在頭痛到冰裂時，不會夢見絕望哀嚎的哭泣聲，以及那張悲痛欲絕的臉。
3月19日
中午，妹妹靠在落地窗與墻相接的角落，俯瞰殘忍的的屠殺現場——別墅的旁邊有一個死胡同，裏面的大水缸被層層凝固了的血液包裹。胡同裏沒有監控，沒有行人，不會有人看見裏面發生的齷齪事。可妹妹的房間，卻是個例外。
透過幹凈的玻璃，一切盡收眼底。
水缸裏的東西在掙紮，氣泡不斷冒出，汙濁的水入侵她的鼻子、口腔和肺腑，更深入她的靈魂。心臟驟停，但天堂與她無緣，只有地獄會向她敞開大門。
死胡同的大門緊閉，我撥通金洲舅舅的電話。
廢棄的垃圾逃不過被丟棄的命運，迷失了自我的信徒會有專門的人負責喚醒，真相會被掩埋，但永遠不會消失。雖然作惡多端的人終有一天會被制裁，但是無辜的受害者卻再也無法得到救贖。
我把信封點燃，丟進空的玻璃杯。
【劉渙：
你這輩子是看不到這封信了，我會幫你先送到那邊。
你一定很驚訝吧？你一定會好奇自己為什麽會輸的這麽突然，這麽徹底？
有什麽好奇怪的呢？自從你殺了你的外遇——褚蘭的姐姐時，你就應該知道法院的判決才是你的歸宿。
我是一個相當心狠手辣的人，對於累贅和背叛者，我不會有一絲的同情和憐惜。我會榨幹你身上的一切價值，然後毫不猶豫地丟棄。
其實我早就發現了端倪，於是請小歆去調查你的底細，沒想到牽連甚廣。那天傍晚，小歆跟著褚蘭去了你家煙店，無意間看到你摟著一個女人進了處廢墟。她滿心疑惑地尾隨著你們進去，就看見你拿著刀發了狂地砍她。後面小歆查出來她的身份就是褚蘭同母異父的姐姐。
你之所以殺她，是因為她抓住了你的什麽把柄來勒索你吧。
妹妹不小心暴露了行蹤，還好躲避及時，沒有讓你看到她的臉。雖然你察覺到了有目擊證人，可卻不知道是誰。
褚蘭和你不熟，所以我想到利用她，讓你產生誤會，認為她就是當日的目擊證人。你真是個多疑的蠢人，這麽容易就上當了。
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，我答應你的追求，只是為了讓某些人放心。我有喜歡的人了，你還不配成為我的男朋友。
有傳言說最兇殘的惡鬼死後，靈魂會去到地獄的最深處。那裏暗無天日，生不如死。以你骯臟齷齪的品行一定會去到那裏。
於你而言，說安息已是無用。
我可不是妹妹，我是葉雨青，我沒有那麽大度。
綜上所述，我由衷的祝願你：烈火加身，永無寧日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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